先知法住:雜阿含粗體會(Notes on Samyuktagama)(7/2021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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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五受陰是本行所作、本所思願,是無常、滅法,彼法滅故,是名為滅。 |
聲明:文中的讀記/讀案/讀後感部分的觀點包括意譯、舉例等等,並不一定是我現今(23年)認同的;在這麼一個無常變易的生滅世間中,未現觀四聖諦的那顆心總是會飄移......這裡權且當作個人的閱讀之歷史實錄,若讀者得益其中,本人亦同喜焉。
閱讀版本:
《佛光大藏經⋅阿含藏》⟨雜阿含經一⟩,佛光大藏經編修委員會主編,高雄:佛光,1983年。
網絡版:佛光電子大藏經,http://etext.fgs.org.tw/sutra_01.aspx
佛光版雜阿含第37經(大正本第260經)
五受陰是本行所作、本所思願,是無常、滅法,彼法滅故,是名為滅。
此五受陰,若非本行所作、本所思願者。云何可滅?
以五受陰是本行所作、本所思願,是無常、滅法,彼法滅故,是名為滅。
✏︎ 五受陰,亦稱五取陰、五取蘊:
- 色受陰:執取色身與物質諸相
- 受受陰:執取諸感受、情緒、體驗
- 想受陰:執取所認識的、所知覺的
- 行受陰:執取種種的造作、抉擇
- 識受陰:執取諸感官的識覺、意識、覺知
✏︎ 本行所作、本所思願:過去的造作、意願所形成。(引自《好讀 雜阿含經》第一冊,424頁)
讀記:此經簡短,卻帶著樂觀、積極的訊息——出離生死抑或涅槃,並不是“難”事。正因目前的“我”——五受陰的黏合,正是過往“我”的種種身語意的造作以及所發下的、所犯下的各式各樣的願力與期盼,那麼今世若“我”願意的話,“我”亦從五受陰下手,止息五受陰,不再讓身口意造作新業——止息輪迴的業因。**阿姜布拉姆謂,這有何難?不再對這世間、對自己有任何的要求、期盼,“我”很知足了、很知足了,“我”喜悅在(打坐的)消失中;“我”更不再許下什麼的願,因“我”真的很知足了。知足,因而豁達,不執取、寂靜,解脫,心自由了......如此的peace......
**此後的段落,我於今(23年)覺得它缺乏法次法向,若憑一句話就能讓人頓悟、放下,那麼這應該只是“個案”,並不是“通案”,所謂通案,就是人人必須經歷過的修行步驟,好比要走上第四台階之前,一個人是否要先從第一台階、第二台階、第三台階有次第的走上最高的第四台階?就是說,要“不再對這世間、對自己有任何的要求、期盼”之前,你是否做好了達到此目標的先前工作?否則那些言論就是口頭禪了。所謂的口頭禪,就是沒有辦法在日常生活中發揮效應的口號。結果是說一套、做一套。
佛光版雜阿含第38經(大正本第261經)
✐ 阿難與富樓那(Puṇṇa Mantāṇiputta)尊者的“法”緣。
✐ 阿難向諸比丘重述富樓那曾對他開示的法義,並表示他聽聞此法後即證初果:“彼尊者於我有大饒益,我從彼尊者所聞法已,遠離塵垢,得法眼淨。”自此,阿難“常以此法為四眾說”。
✐ 富樓那對阿難傳授了何法,以致即證一果?
“阿難!生法計是我,非不生。阿難!云何於生法計是我,非不生?色生,生是我,非不生。受、想、行、識生,生是我,非不生。譬如士夫手執明鏡及淨水鏡,自見面生,生故見,非不生。是故,阿難,色生,生故計是我,非不生。如是受、想、行、識生,生故計是我,非不生。”
意譯:
阿難!有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的意識,沒有生成,就沒有“是我”的意識。
阿難!如何說有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的意識,沒有生成,就沒有“是我”的意識?
- 色(色身、物質諸相)於執取中生焉,有此色的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的意識,沒有此色的生成,就沒有“是我”的意識。
- 受(諸種感受、體驗)於執取中生焉,有此受的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的意識,沒有此受的生成,就沒有“是我”的意識。
- 想(諸認識、想法)於執取中生焉,有此想的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的意識,沒有此想的生成,就沒有“是我”的意識。
- 行(意志與行動的抉擇)於執取中生焉,有此行的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的意識,沒有此行的生成,就沒有“是我”的意識。
- 識(諸感官眼耳鼻舌身意的意識、識覺)於執取中生焉,有此識的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的意識,沒有此識的生成,就沒有“是我”的意識。
譬如一位男子朝一面鏡子或者一盆淨水凝視,自會見到自己的面孔,有此舉動的生成,才滋生此見,若沒此舉動的生成,就不會滋生此見。就是因為這樣,阿難,色於執取中生焉,有此生成,就有“是我”意識的滋生,如若沒此生成,就不會滋生“是我”的意識。如是受、想、行、識。
“如是觀者,聖弟子於色生厭、離欲、解脫:我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作,自知不受後有。”
- 如是受、想、行、識
意譯:
如是的觀照、思惟,精勤修習的佛弟子對色(色身、物質諸相)漸生厭離心、不染著貪愛,最終解脫於色的捆綁,從而自證:
- 我生已盡(我不再造作新業)
- 梵行已立(清淨的梵行已然立起)
- 所作已作(該作的事情已作完了)
- 自知不受後有(自己知道:我已了生死,不再有輪迴)
旁記:
有趣的一個事實是,於佛陀在世年代,一些求道者(一些?數量多否?需要查證)都是通過佛陀的弟子證得法眼淨——預流為一果聖人。除了阿難,舍利弗從馬勝比丘那裡聽聞世尊的法偈後即開法眼(dhammacakkhuṃ)——“諸法從緣生,諸法從緣滅,我師大沙門,常作如是說”,而目犍連再從舍利弗處聽聞同樣法偈後亦一樣證得初果。若馬勝比丘是“第二手材料”,那麼適時的舍利弗可謂是“第三手材料”了。目犍連從第三方那裡開法眼。四聖諦、十二因緣等法本是客觀存在的真理,世人遺忘了這些法,而佛陀——自我覺悟者,把這些真理挖掘出來,使其重見天日。四聖諦等法逆向世人的習性、思惟,逆向民俗國家的傳統、文化,因此儘管法理重現世間,然世人卻沒緊迫之心想去學習、修習、實證法理,從前是這樣,現在亦是這種情況,將來亦不會變。緊迫出離生死、究竟苦邊、欲實證最上真理的求道者,哪怕是從第三者、第四者,乃至數十代者那裡聽聞四聖諦等法,塵垢自爾遠離,法眼自爾淨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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